未南兮

【all非】生来为王ⅩⅣ

“真的吗？”

  火影的嗓音带上了少年人的惊喜和愉悦，绚丽的火焰缠绕翻转，待火焰完全散去时，一个莫约十六七岁脸儿小小的少年站在了路明非面前。

  他眉色和淡，一双黑得匀净却空荡的眼里染上了些许光亮，赤裸的身体透着一种介乎苍苍的白色，因为太过瘦削而肋骨毕露。

  “你……”

  康斯坦汀想说些什么，在接触到路明非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时忽的愣住了。

  这双眼的颜色在夜色里比往常深了些，像是有什么在其中沉淀着，深处如浮光掠影浮动着的金色亮光好似能点燃与之对视之人的灵魂。

  “我带你去找他。”

    路明非朝着面前的龙族伸出了手，优雅闲适的态度像是在舞会上邀请一位心仪的舞伴。

  然而面前的龙却像是被他的动作吓到了一般往后退，甚至看着他的眼里不自觉带上了些许恐惧。

  “不……”

  康斯坦丁慌忙的摇着头，与眼前的人类对视时那种自灵魂衍生的警惕敬畏顺着尾椎骨迅速侵袭了全身，他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转身朝着泳池外快步走去。

  “我不要你，我自己去找哥哥。”

  路明非看着面前的龙族堪称迅速的从楼梯爬上泳池边缘，没一会儿就看不见影了，他微微扬眉。

  他貌似吓到这只小家伙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康斯坦丁懦弱的性子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也不知对他畏惧至此的小家伙，当初是怎么鼓起勇气反叛他的。

  路明非并不着急追上去，方才隔着远远的就感受到了一股气息，他不慌不忙的从水池里爬了出来，拿起先前放在泳池边的衣服一件件穿好，甚至把衣角的褶皱都给一一抚平了。

  他刚做完这些，就听见了一道意料之中的声音。

   “路明非，我一直在找你。”

  泳池馆的门前站着一个正对着他微笑的老人，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头整齐的白发，一身黑色的西装，上衣口袋里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

  看面容应该很老很老了，可是看那站姿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年轻人。

   “昂热校长。” 路明非恭顺的打了个招呼。

  “你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比起我的安危，校长您更关心的是这个？”路明非避重就轻的反问回去。

  昂热扫了眼面前少年整齐的装扮，顺着他的意被引开了话题：“你看起来非常有我们唯一的‘S’级的样子。”

  “就当做是您对我的夸奖了。”

  路明非抢在校长之前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绅士相处时，纵使内心再多的弯弯绕绕，表面也会伪装的一丝不苟。

  路明非被校长引着上楼。他们脚下是从教堂侧面的铁梯，沿着这座已经快成废墟的建筑折叠而上。

  钟下的阁楼外，是一个视野极其开阔的阳台，阁楼里乱七八糟的，一个老牛仔正喝着啤酒坐在沙发上。

  “嗨！昂热，这是我们新的‘S’级么？”老牛仔对着路明非举手打招呼，“你好，小伙子。”

  “您好。”路明非彬彬有礼的回应。

  校长引着他来到阳台边，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面前的手提箱，从里面组装出一支大口径狙击步枪递给路明非。

  见对面的人接过后，他又取出一个圆柱形的石英玻璃密封管递过去，里面装的是一粒弹头暗红色的修长子弹。

  “第五元素，贤者之石，”校长说，“炼金弹头，弹头以纯粹的精神构造，只有它能够击毙龙王，要珍惜子弹，很难得。”

  路明非点了点头，利落的把子弹装进了弹仓，从始至终没有开口问过一句，好似早就对校长找他的目的了然于心。

  校长似乎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看起来深信眼前这位优秀的学生能明白他的意思，他从西装内袋中抽出一柄折刀：“一会儿看我的表演，其他的交给你了，路明非。”

  路明非的目光那那柄造型格外吸引眼球的刀上停留了一瞬，点了点头：“好。”

  见校长消失在楼梯转角，他才重新回过头，观察起现下校园的情况。

  英灵殿顶的雄鸡之上，站着一个光明耀眼的人影，是那个龙类，他正对着整个校园发出嘶哑呼喊，所喊的无非是“哥哥”二字。

  路明非眯起眼，无端想到了小恶魔。

  眼前好似漂浮起了漫天的白雪，望不见尽头的冰川上，有谁拖着一身染血的白衣，跪坐在伫立于硝烟与战火中心的王座前，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哥哥！！！”

  “哥哥？”

  两道蕴含不同情感的声音越过千万年时光，同时在他耳旁炸响。

  路明非身形不稳的晃了晃，他揉了揉抽痛着的额角，努力压制着胸腔里剧烈翻涌着的情绪。

  “哥哥是想起什么了？”小恶魔没有出现，声音依旧在他耳旁响起，轻柔的仿佛是对情人的呢喃。

  那刻意轻柔了的嗓音好似带上了某种魔力，安抚住了那突然又猛烈的情绪，路明非深吸口气然后缓缓呼出。

  “没事。”

  他重新端起了狙击枪，也是恰在此时，他感受到了“言灵·永恒”。

  整个校园范围内的时间慢了下来，路明非瞄准那正缓慢一张一合眼睑的龙类。

  校长越过草坪，快速的如豹子般迅捷，沿着消防扶梯飞身登上了英灵殿的屋顶，他的接近了龙类，手中挥舞着那柄折刀。

  “路明非！”校长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开。

  灿若日轮的黄金瞳在夜色里开启，瞄准镜紧跟随着校长前进。

  龙类身边，炽炎放射，只是速度远比刚才慢许多倍，就像是慢镜头播放。校长在炽炎的缝隙中切入，在近身的刹那，挥舞折刀，旋转身体。

  在龙类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时，它的额头中心被校长以折刀竖着划了一记，一只赤金色的眼睛从伤口中爆出，缓慢地转动。

  路明非瞄准了那只眼睛，在扣动扳机的前一刻，眼角余光却瞥见了缩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老唐。

  他动作顿了顿，在心里低叹了口气，把准星偏离了些，扣下扳机。

TBC